2022年6月22日，欧洲议会表决通过了碳边境调节机制（CBAM）法案的修正案，这是继去年7月以来,欧盟委员会与欧盟理事会先后通过碳边境调节税的征收机制法案后,欧盟碳边境调节机制立法的重要一步。由于此次通过的修正案相较之前的版本更为激进,势必对全球碳市场产生更加深远的影响。以下,将就与此相关的几个核心问题进行分析介绍。
1.新版CBAM的核心问题
征收范围：主要征收行业包括水泥、电力、钢铁、铝、化肥、有机化工、塑料、氢、氨，2032 年之前扩展到欧盟碳市场覆盖的所有行业。
起征时间：起征日期从2026年推迟到2027年。这意味着自主申报的窗口期增加，由3年增加到4年。在窗口期内与欧盟开展相关纳入征收范围的商品,将采用由贸易商自主申报的模式。
定价方式：其碳定价将采用当日欧盟碳交易市场价格。
核算方法：相关商品的碳排放计算采用与欧盟碳交易计算方法保持一致性,将排放分为直接排放与间接排放两部分。
管理体制:欧盟CBAM将继续采用与其碳交易市场相同的集中统一大市场的方式，由进口贸易商在欧盟统一的数据平台上进行相关的排放数据申报。其主要生产商也可以通过此平台自主进行排放数据申报。
2.欧盟CBAM的演变
按照欧盟现行政策，欧盟法案通过必须经由欧盟委员会、欧盟理事会与欧盟议会三方通过方可实行。 回顾自2021年7月欧盟委员会首次提交CBAM提案以来，CBAM法案覆盖的行业范围逐步变化，且其免费配额的年限周期也大幅缩减，不难看出其气候雄心的进一步增强。但这在一定程度上加大了欧盟的贸易壁垒。
欧盟出台此边境调节法案是根源其碳市场机制中的碳泄漏补偿机制，即对成员国企业由直接排放配额引起的成本增加或者贸易强度下降、以及间接排放所造成的电价成本增加进行补偿。自2017年以来，申请间接排放补偿的企业越来越多，占欧盟碳排放权交易收入的比例也逐年增高，有些国家达到11%以上。而此前版本的欧盟CBAM草案中对相应商品仅指明征收直接排放部分的边境税，并没有指明对于用电造成的间接排放进行征收。这将造成电解铝、电炉冶炼、合金类等电力敏感型商品的调节税进一步提高。
自今年年初俄乌爆发战争以来，欧盟面对能源价格的上升、军费开支的大幅提高以及难民问题所造成的财政压力愈加突出。而欧盟统一碳排放权交易市场自2009年以来为其带来了807美元的收入，有效支持了欧洲的统一发展。因此，欧盟对于CBAM的建立及运行也是愈发报有更强的期望，促成了此次更为激进的法案通过。
3.应对措施
如果说碳泄漏补偿机制欧盟应对外部贸易的被动机制，那么CBAM则属于主动机制，进一步提升主区域产品应对气候成本提升的能力。从全球碳定价机制来看，碳排放权交易市场以及碳税为主要形式。根据世界银行数据，其中实施或正在建立碳排放权交易市场的为31个，碳税为30个。不难看出，碳税也必将逐步成为各国主要的应对气候变化的贸易措施。欧盟CBAM的出台也必将引起其它国家建立相应的应对机制。
（1）影响程度
从目前中欧贸易会受影响的进入欧盟的钢铁商品类型及总量来看，影响不大。这是因为，根据世界钢协及Mysteel的历史数据来看，近年来我国出口钢材中间接出口超过直接出口，占比接近60%。而间接出口中，又以机电产品为主。从2022年上半年数据来看，我国机电产品出口金额9836.8亿美元，在疫情下也实现了同比增长9.6%。而此次公布的欧盟CBAM法案并没有纳入机电产品。
相反，管材等钢材直接出口生产企业会受到一定影响。对于电解铝、电炉冶炼、合金类等电力敏感型商品影响更大。
（2） 建全我国的全国碳排放权交易市场是有效应对措施
CBAM做为欧盟应对气候变的碳定价机制的组成部分，虽然有其贸易避垒的成份，但其最终是希望建立全球一体化的减排体系，实现全球气候目标。因此其法案中也规定，对于建立有完善的碳排放配机制的国家和地区，可以免去征收其碳边境调节税。
从我国来讲，已经建立有全国碳市场。从我国碳排放权市场发展规划来看，除现有的火电行业以外，未来将逐步纳入其它行业。我国的碳市场可以借鉴之前地方碳市场的控排经验，在欧盟CBAM于2027年执行以前的4年窗口期内，建立建全全国碳市场体制机制，最终实现与欧盟碳市场的连通，助力我国企业减小贸易影响。
（3）企业层面应对措施
目前来看，低碳发展已经成为全球发展的主要目标。企业需要建立对于低碳发展的系统性认知。对于对欧出口企业来说，要提前跟踪了解其对应或潜在客户所在区域及国家的绿色低碳政策要求，提前布局。利用2027年之前的空窗期，在摸清自身排放现状的基础上，评估优化能源结构节能改造的技术经济性。制定相应的节能降碳减污的整体性解决方案，并配套相应的绿色金融工具与措施。
上海钢联低碳研究室主任 刘丽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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