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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顶之下——笼罩在铜企之上的资金和订单短缺雾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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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2015年1月1日,新年第一天。当我们还沉浸在节日的愉快当中时,山东青岛市某铜材加工厂负责人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一家客户突然放弃与其签订2015年新一年长单,导致其无法从银行拿到贷款,意味着未来厂子随时有可能因缺乏资金和订单而面临停工危险。
我的有色网经过调查,眼下国内类似事件几乎遍及各铜企之间。成为制约铜企正常发展的“雾霾穹顶”。究其根本,无非两个原因:缺钱和缺订单。
    一、缺钱
    融资最便捷,但融资铜体量大,风险高且串联,在银行、国家管控已经暗淡。
铜融资已然成为“烫手山芋”。铜贸兴起的背后,是抵押和信用证的结合,而铜融资的真正风险在于重复抵押。而仓储商与贸易商勾结造成的监管放松使得重复抵押成为可能。

铜价持续低位铜贸风险浮出水面

隐性库存大量用于铜融资而未进入实体。数据来源:CRU,Myyouse

    铜贸就是贸易商先向银行交付进口电解铜总额20%的保证金,就可以开出90天或180天信用证。一个月后拿到电解铜现货再快速销售,相当于有了一笔60天或150天的短期融资。当信用证即将到期的时候又可以进行新的一笔交易,拆东墙补西墙,甚至用所融得资金投资其他领域赚取利润。在一般情况下,铜贸企业面需要向银行缴纳20%—30%的保证金;而在铜价下跌情况下,银行将会提高这一保证金比率,或者缩短还款期限。使得一些贸易企业融资成本增加,资金链风险增大,一旦断裂风险发生易传导至银行。据估算,中国高风险铜贸融资规模在500亿—1000亿元的水平,一旦发生资金断链风险,银行业可能产生50亿—300亿的不良贷款。

千亿铜贸资金链重蹈钢贸断裂危机

铜融资的真正主体并非冶炼商或加工商。数据来源:Myyouse,申万研究

    此前钢贸资金链风险就已经引起各界的关注。钢贸融资骗贷,就是钢贸企业通过重复质押来获得银行贷款,最终因钢价的连续下跌使得钢贸商资金链断裂,银行清查库存而曝光。而铜单价远高于钢材,且其重复抵押的实现途径类似钢材,再加上信用证制度带来的便利,理论上而言铜的重复抵押可行性高于钢材。再加上钢贸融资收紧,同一批民间资本需求者转向铜融资是大概率事件。铜贸极有可能重蹈钢贸覆辙。事实上,铜贸兴起的背后是抵押和信用证的结合,而铜融资的真正风险在于重复抵押。仓储商与贸易商勾结造成的监管放松使得重复抵押成为可能,这种再杠杆的操作大大降低了贸易商的融资成本,同时也加剧了信贷风险。如果贸易商不将进口铜抛售而选择抵押给银行,便可在不冲击铜价的基础上获得现金,这便是信用证制度和抵押融资的结合。通过这种结合,贸易商便以较低的成本获得了杠杆贷款,年化利率一般在5%—10%。在民间借贷年化利率高达20%—25%的局面下,铜融资吸引力非常大,这也是近些年铜融资兴起的原因。
    中国高风险的铜贸易融资规模在500亿的水平。如果不考虑重复抵押的因素对应的铜贸融资规模在700亿元左右,如果考虑重复抵押的可能性,这一规模将在千亿以上。随着流动性持续被抽紧,部分贸易商铜进口的目的很大程度上脱离了实体需求和贸易,演化成利用贸易形式获得信用证并由银行承兑,套取资金用作他途,甚至涉足民间借贷等高风险领域。但由于贸易商只能在期铜市场对实际的铜库存进行套保,因此当铜价下跌较多时,银行提高抵押物数量的要求便因高杠杆而加倍,贸易商资金链很有可能因此断裂。
    百亿铜贸坏账或引出万亿银行不良贷款
    银行业整体不良资产上升趋势明显,导致监管力度明显加大;而在流动性和基本面并未反转的局面下,铜价持续走低将成为大概率事件,铜融资风险暴露概率也在加大。假设出现10%的不良率,整个商业银行体系中可能会形成50亿不良贷款。悲观情形下,30%的不良率将对应150亿不良贷款。而申银万国则认为,多年以来累积起的融资铜规模非常大,且重复抵押的增加将使得这一风险加剧,商业银行体系可能会形成100-300亿的不良贷款。

   

     虽然即使是300亿的不良贷款对银行业整体资产质量影响也不算大,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钢贸、铜贸以及其他已知和未知的风险一一显露,银行业面临的困难和风险也将越来越大。广发证券通过对贸易融资、融资平台、中小企业贷款、地产贷款等银行体系中一些高危领域进行梳理和压力测试,预计在本轮经济调整过程中,中性条件下国内银行体系潜在的不良贷款比率将升至3.7%,形成2.3万亿元的不良贷款,而在悲观情形下不良贷款可能超过4万亿。当然,银行业的报表数据可能并不会出现急剧恶化风险,但风险总是在盲目乐观中不断积聚,会在情况变糟的时候集中爆发。特别是在经济减速的背景下,中国银行体系可能存在规模庞大的潜在坏账。而铜贸,也许会成为压倒骆驼的一根稻草。
近期铜价下跌,正是受融资铜贸易商资金链出现断裂风险所致。在铜价不断下跌的形势下,铜贸的风险正在逐渐显露出来。正因为有此担忧,正因为青岛港出现融资骗贷,正因为此前钢贸商资金链断裂风险已引发了市场的极大关注,如若政府不加管控,下一个危机就会爆发在铜贸领域。但是政府管控了,银行收紧放贷条件了,铜企拿不到资金了。
    银行风控等级/国家管控等级提高中小企业没有订单拿不到贷款
    银行为自保提高风控等级

    自导火索青岛港融资风波事件透明化后,涉及的银行也越来越多,企业也从一家变成四家,相关部门也对此展开了最为严厉的调查、管控。
    此次事件银行涉及面最大。
    银行:最早嗅出事件的发生,银行目前最担心两个问题,第一,企业贷款的金额流向房产行业,银行担心房产行业出现风险,导致企业无力偿还信用证金额。第二,在企业普查的时候,查处铜融资环节中出现联保的现象,这让银行直接想起钢贸的融资风险。因此银行作出一系列的政策。
    大幅削减不同类型的回购业务,并介入调查是否存在其他违规操作的情况。
    对于外资银行的动作是暂停开具新的融资业务。
    对于中资银行有以下几点政策
    1、提升融资保证金,原先0和15%的保证金提升至30%;原先30%提升至50%。此项政策针对民企,央企、国企不在其内。
    2、统计和收缩融资敞口。
    3、信用额度进行调整,3月份未用完的信用额全部收回,后期以3月份实际信用额来进行授信。
    4、新的授信企业必须保证提供下游订单合同,银行开证审批转至省级。
    除了银行,青岛港也制定出一系列的政策。具体如下:
    1、货转主体的规定
    主要是禁止货物出区,也就是只限区内注册企业之间的转化。目的防止境外仓单全部转移,从而使青岛港被逼仓;另外防止复杂的事情再次复杂化)
    已入区的现货及未完成的货转,到2014年7月31日止结束审批单货转方式,一律改为备案清单形式货转后,只审批区内转区内的货转。(防止通过法律效力转移货权)
    2、7月1日施行新的政策,动产质押登记
    由于缺少动产质押,7月1日开始动产质押备案,企业有多少动产质押,全部需要登记在册,而且还要追加动产质押;确保质押仓单不会出现重复。
    此次事件对企业的影响很大
    融资铜企业缩小融资铜业务,部分贸易商开始暂时退出铜金融市场。
    大型企业业务量大增,主因是市场担忧青岛融资风波事件恶化,业务转向信誉较好的大型企业。
    中小型企业业务量大减,资金链断裂风险增加。
    另外保税区也相应作出一系列措施。
    1、禁止信用证跨行使用。
    2、重新摸底参与联保企业和联保抵押品。
    3、调查联保当中涉及的抵押品,没有问题的企业追加抵押品,且须上报财产。
    银行自酿铜贸苦酒贷与不贷都是绝路
    事实上,铜贸企业的发展与银行密不可分。铜贸行业的成长壮大除了有赖于以投资拉动的经济增长模式外,与银行的支持密不可分。铜贸行业自身属性也十分适合银行业务的开展。

    首先,铜贸行业属于重资产行业,资金需求大;其次,冶炼厂、铜材厂在产业链中处于强势地位,不可能以赊销方式向铜贸企业供货,因此铜贸商十分依赖外部融资渠道;最后,铜贸企业货物及资金周转速度快,且经营持续性强,能给银行带来可持续的业务量和一定的存款沉淀。
    因此,铜贸行业多年来的发展得益于银行的支持,而银行在支持铜贸行业的同时得到规模和利润的回报。不过,部分铜贸企业为了博取更高收益过度借债,导致现金流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更有甚者通过期货进一步放大杠杆。甚至一些铜贸企业将资金从铜贸易挪向房地产、民间借贷等领域,相对铜贸业务来说这些领域风险更大,而且需要长期资金支持,而铜贸的负债基本是短期资金,极易产生资金链断裂的风险。原本在金融服务上的极大创新,却随着铜贸企业的盲目扩张而让银行背负极大风险。对银行业来说,对铜贸商完全不贷,是死路。铜贸商大量倒闭,银行业坏账一定大量增加;但继续贷,铜贸商的贷款再通过各种渠道流入到高利贷,可能仍然是一条不归路。
    冷暖自知中小企业没有订单拿不到贷款
    银行新的放贷要求中,对铜加工企业打击最大的无疑是:新的授信企业必须保证提供下游订单合同,银行开证审批转至省级这一条。那么就出现了文章开头的一幕,如若下游放弃与我签订订单,我就没法拿到贷款。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会缺订单?
    二、缺订单
    长单签订延后和减少
    (1)铜冶炼企业加工费长单(TC/RC)打压国内铜价

    12月9日晚,江西铜业股份有限公司与美国自由港麦克墨伦铜金公司就2015年铜精矿长单粗炼费/精炼费(TC/RC)达成一致,为107美元/吨和10.7美分/磅,较2014年的92美元/吨和9.2美分/磅上升16%。随着铜精矿长单加工费TC的确认上涨,矛盾也会随之而来。
    首先,2015年用铜精矿长单的冶炼厂数量和规模将增加。在TC为107美元/吨的情况下,2014年没有签订长单的冶炼厂表示将会有小部分签订,以保证铜精矿的长期供应。据了解,在2014年使用长单的冶炼厂中,最高的长单比例占其原料供应的80%-90%。
    其次,对铜价形成压制。加工费TC反映的是原料的预期供应状况,TC的上行说明原料供应过剩,国内冶炼厂在加工费TC上行的情况下提高产量的可能性较大,使得电解铜供应偏多,对铜价形成压力。
    再次,打压国内铜精矿作价系数。根据市场调研,2014年国内品位为20%左右铜精矿签订的长单作价系数为83%,国外铜精矿供应偏多将促使国内更多的冶炼企业偏重于采购进口高品位、资金占用成本更低的铜精矿,国内铜精矿作价系数将再次下调,有冶炼厂表示2015年国内20%左右的铜精矿作价系数长单系数将不足80%。
    (2)铜加工企业长单减少使下游遇险
    成也铜价,败也铜价。“高企”、“低位”的铜价使得铜加工企业困难重重。由于不能通过期货市场进行套期保值,在铜的消费企业中,直接购买铜生产铜材的加工企业面临的风险尤为突出。由于加工企业购买铜销售铜材,那么铜价的波动对它们的经营会产生很大的影响。一些加工企业在收到订单确定了加工费,再去采购铜的时候,铜价的上涨已经吞没了企业的所有利润。所以铜加工企业需要先与下游企业签订一个长期的购货合同(长单),明确了长期的采购数量后,再由加工企业到期货市场中进行套期保值或者到银行去贷款。无形当中,长单的签订成了重中之重。
但是因为近期铜价不断下滑且无明显的支撑,下游消费迟迟不见好转,国家基建投资渗透缓慢,铜加工企业已经丧失了大部分长单客户,而转为短单或散货。
    (3)开工率较低,下游远未恢复元气
    正月十五元宵节已过,下游厂家都已陆续开工,但根据“我的有色网”的调研报告显示,年后铜加工企业开工率明显低迷,与去年同期相比出现进一步下降。铜市下游出现的需求不振迹象令后市堪忧。总体来看,电线电缆、铜板带箔和铜管生产企业开工率低迷、订单减少,仅铜杆线企业情况相对平稳,市场需求尚可。
分类别来看,电线电缆生产企业在“我的有色网”四大铜加工企业的调研中开工率居于首位,达到82%。但值得引起注意的是,其中大中型企业运营情况小幅趋弱,增产明显的多以小型加工企业为主。
    有业内人士表示,国内数个电线电缆生产集中区域的企业停工、减产现象增多;而另一方面,小型企业为获取利润加大马力,才使得开工率逆势攀升。
    根据市场正常情况,大型企业理应占据开工优势,但在本次调研的大型电线电缆生产企业中,最低开工率不足50%,远不如小型企业。这从侧面也反映了国内电线电缆行业竞争和发展的混乱,对后市行业发展或不利。
    铜板带箔企业的生产情况也并不理想。根据今年1月份对16家主要铜板带箔企业的调研,开工率平均仅为68.5%。
    当前,新年长假已过,但是企业资金仍然相对偏紧,且下游需求尚未复苏。调研显示,大多企业对正月十五之后的下游需求预期依然不佳,而这可能导致企业有意降低自身库存量避免趋紧的资金被占用。
    在铜管生产企业方面,经调研,其2月至今的开工率仅为67.4%,较1月份大幅回落15%以上。
    四大铜加工企业中,仅有铜杆线企业保持了相对良好的开工率,达到73%左右,下游需求保持稳定。
    铜价下滑导致使用废铜生产的利润率降低
    中国铜生产企业对废铜这一原料的需求正在降低,一些仅靠废铜做原料即可生存的中小企业面临巨大挑战。2015年初铜价遭遇大幅跳水,2月初沪铜价格已经跌破40000元/吨,铜价的下跌给废铜市场带来了巨大的影响,2015年市场风险或将进一步加大。
    2014年我国再生铜行业经历“绿篱”行动后,下游需求整体较上年略显疲弱,冶炼行业和加工行业投资回落;随着美元持续走强,铜价下滑速度加快,废铜市场货源紧缺成为常态,冶炼企业更多偏好铜精矿及粗铜,下游加工行业偏好采用电解铜;小型企业受困于经济环境、订单减少、资金紧张等影响,出现停产甚至倒闭情况,其订单转向大型加工企业,大型企业在固有的优势中不断扩大市场,行业洗牌加剧。


2014年江浙沪地区废杂铜与电解铜价格的比较

    以使用光亮铜为原料生产铜杆的企业为例,考虑到一般企业加工过程的铜损耗以及人工电力等生产加工成本,我们认为光亮铜与电解铜的合理差价在1600元时,加工企业采用光亮铜为原料才基本能保持盈亏平衡,2014年电解铜价格与光亮铜含税价的差值如下图所示,电解铜与光亮铜的差值大部分时间都处与盈亏平衡线以下,因此在价差不太合适的时候再生铜加工企业更倾向于电解铜作为生产原料。


电解铜与光亮铜的价差图

    对于下游铜加工企业来说,市场相对透明,利润空间仅能维持在一定的水平,如果好废差价缩小,那仅靠废铜就可生存的企业将无法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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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指数 03-28 137.43 -0.85
长材指数 03-28 152.63 -0.9
扁平材指数 03-28 122.9 -0.79
品种 日期 指数 周环比
螺纹钢情绪 03-22 58.83 +42.59
热卷情绪 03-22 46.83 +11.07
冷卷情绪 03-22 44.38 +15.48
数据来源:钢联数据免费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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